西幻AU
有超露提及，无其他CP
很多的超凡双子
濒危龙族，买一送二
Damian匆忙回家的时候差点在门口被绊了一跤，他护好怀里的包裹，稳住身形，嗓子里冒出一声压低了的怒吼：“Jason，收好你的尾巴！”
绊到他的是一根漆黑的柱状物，一端粗一端细，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在血月下没有一点反光，只在细的那一端更远些的地方，有着一团隐约跃动的黑色。——毫无疑问，这是一根魔龙的尾巴。
它晃了晃，作为对Damian的回应。
Damian翻了个白眼，非常想拔刀砍上去，但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包裹，还是压抑住了这种冲动，甚至都没有在那条尾巴上踩上一脚。
他匆匆推开魔王主殿的大门，没用父亲遗传的瞬移能力，而是用母亲遗传的高速冲了进来：“Pennyworth，你在哪儿？”
他的父亲，魔王本人并不在主殿，而管家本人也不在。主殿盘踞着一只巨大的魔龙，让本应空旷的大殿显得异常拥挤。
魔龙似乎睡着了，他的双翼自然地垂落在身体两侧，筋膜随着呼吸而自然地舒张、收缩，头埋在左翼的旁边，眼睛闭着。
听到Damian的声音后，魔龙睁开了正对他的右眼，露出一只翡翠般的竖瞳，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比地狱熔岩还要灼热的龙息突出：“Alf在后花园，别吵我。”
Damian觉得今天Jason很不对——要是平时，他早跳起来打他了。
但他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只是把眼睛合上，继续趴在地上沉缓地呼吸着。
Damian发现了第二个不大对劲的地方——宫殿里比平时凉。
他的父亲是地狱九大魔王中司掌业火的那一位，他的宫殿就建在无底的熔岩上，是整个地狱最炎热的地方。作为混血，Damian对地狱环境的变化并没有原住民那么敏感，但他也能发现，今天鞋底的温度并不如平日那般宜人。
而Jason是一只熔岩魔龙，对高温有着Bruce都难以比拟的敏感。用Damian的话来说：“非常苛刻的物种，只有在熔岩深处才能孵化，难怪现在已经死得只剩下一只了。圣龙好歹还剩下两只纯血的呢。”
也难怪现在趴在大殿上奄奄一息，Damian这么想。
但他并不关心，他只顾着抱紧包裹，飞奔到后花园，找他们无所不能的管家解决这个问题。
魔王的后花园里并没有花，因为地狱并不长花。
Damian总觉得是因为他的父亲交了太多没必要的朋友，所以才在他们的怂恿下，给自己的府邸里留了一片所谓的后花园。
现在后花园一些边角养着Damian的一些宠物，巨大的空地则一般供他们兄弟几个试图互相杀害。
万能的Alfred Pennyworth正在给Damian最爱的地狱三头犬Titus刷毛，看到Damian的身影后，站起来彬彬有礼地和他打招呼：“Damian少爷，晚上好。”
Damian别扭地点点头，拆开了怀里的包裹：“我用的上你。”
Alfred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包裹，挑起了眉毛：“哇哦，我想这得花些功夫了。而在我治疗您的……新朋友的时候，Damian少爷能不能替我给你的宠物刷毛呢？”
Damian点了头——他现在需要讨好管家。因为Alfred怀里抱着的并不是他的新朋友，而是他未来的坐骑。
Alfred把包裹轻轻放在地上，露出里面的生物来。
那是一只龙族幼崽，身上覆盖着淡蓝色的鳞片，一只翅膀撕裂得厉害，眼睛可怜兮兮地眨着。黑色的眼膜没有褪尽，但Damian推测那会是一双金灿灿的眼睛。——这应该是栖息在天堂附近，以光元素为食的圣龙一族的后裔。而宫殿的主人Bruce的挚友正是圣龙一族的族长。
谁能想到，Damian想把这只小龙变成坐骑呢？
Alfred生前是一名神父，因为曾让流浪的异教徒在教堂里生产，被天堂拒之门外。Bruce的父亲Thomas把他的灵魂带到了地狱，赋予他实体，让他成为了家族的管家。——他也是全家唯一能使用治愈魔法的人。
伴随着Alfred的吟唱，小龙的翅膀渐渐愈合。小龙发出一声清亮的龙吟，让Damian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一个不慎，把手上刷毛的刷子扎到了Titus第二个头的耳朵里。
Titus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但另一个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这是在哪儿？”
“地狱。”Damian站起身来，矜贵傲慢地像一位君王，除了他手里依然拿着狗毛刷子。那支刷子是专为Titus打造的，Damian甚至让Jason为他附上了龙鳞硬度的魔咒，但经年使用下来，还是乱得一团糟。
幼小的龙族却没被“地狱”两个字吓到，他看着Damian，无忧无虑的眼睛中闪烁着天真单纯——注，这两个词在Damian的词典里是贬义词——的光泽，他说：“哦。嗨，我叫Jon。”
Damian为他的大胆眯起了眼睛，但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最终纡尊降贵地吐出自己的名字：“Damian。”
Jon拍拍翅膀飞起来，悬停在他眼前，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语气轻快而又带了点讨好：“Damian，谢谢你救了我。你能带我在这里转转吗？我还是第一次来地狱呢。”
该死，Damian心想，这个龙族显然有些我不知道的心灵控制能力。*
他答应了。
Tim在主殿的门口降落，抖了抖他的翅膀，那双翅膀又大又长，尾端直拖到地上，翅膀上长满了漆黑的鸦羽，表面覆盖着一层朦胧的暗红色光晕。他浅蓝的眼睛美得不真实，漂亮的面容后，本该洁白无瑕的光环已经破损不堪，七零八落地挂在他的头上。
——一位堕天使，毫无疑问。
Tim拖着他的翅膀闲庭信步地走进了主殿。不是说他不想飞进来，但魔王建造宫殿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个家里未来会有一只翼展六米五的堕天使，——简言之，对于他的翅膀而言，门有点太小了。
魔龙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的天使弟弟：“请千万告诉我你搞明白为什么地狱熔岩突然就变凉了。”
Tim耸耸肩，伸手抚摸起Jason的翅膀，从关节上的爪钩开始。Tim对龙族有种不太正常的痴迷，尤其对Jason这条举世无双的熔岩魔龙。
“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坏的。”
“前两天冰火两系又在人间打群架了，火系召唤了太多的地狱熔岩，所以家里才变冷了。不过好消息是，大概过上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常。”
“你知道我在这个温度下保持不了清醒吧。”
Tim乖巧地点头，依然着迷地摸着那带着高温的鳞片。Jason战斗或者生气的时候会让它们上面燃起碧绿的业火，但他在家里不会这么做。他不想因为烧了房子被管家念叨。
Tim已经从翅膀摸到了脊背，他神思不属地回答道：“嗯。冬眠需要什么吗？我给你准备。”
Jason叹了口气，突然间化作了人形。Tim原本摸着他躯干的手环在了他的脖子上，整个人都窝在了他的怀里。
补充，他一丝不挂的怀里。
“别这样，好不好？”Tim抬头看着人形魔龙的绿眼睛。
Jason不为所动：“我要下去，到熔岩里睡，那儿舒服。”
Tim弯起眼睛，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就在家里睡嘛，我给你画阵法，把熔岩深处的温度引上来？”
Jason的绿眼睛冷酷地看着他：“地板太硬了。”
Tim伸手蹭着Jason的下颔骨，稍微使了点力气刮着——多年的撸龙生涯让他明白，Jason是龙的时候很喜欢被触碰这里，但他没在人形态的时候试过。“你可以在你的熔岩池里睡呀，我会给你不断换新熔岩的，Jay……”
有个问题Jason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这只小天使明明都已经堕落成这样了，撒起娇来却还能像是刚在伊甸园里睁开眼睛一样乖巧无害。他这个弟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哦，还见鬼地纯洁，他发现Jason身上现在其实什么都没穿了吧！
——Jason以后会知道，适如其分地“天使化”是Tim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最重要的手段之一，他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当然，他可能是被荼毒得最多的一个。Jason对天使的抵抗力实在太低了。
但现在？
Jason毫无异议地屈服在了那双蓝眼睛的注视下。
地狱的天空永远都是黑的，三轮血月翻来覆去地在天上运行。几乎什么东西都脱不出黑白灰、红绿紫六个颜色。
Jason其实更喜欢人间丰富多彩的世界，但他的体质让他不能在那地方久待。不过他在Tim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喜欢的颜色。那颜色并不深沉，清浅而动人，是他十五岁盛夏见到的，艳阳下浅滩上的海。
Jason的熔岩池很多年没用过了，小时候如果受了伤，Bruce会让他来这里泡着，但是这事已经很久没发生过了。Damian曾经以为那是个鱼池，想在里面养点塞壬什么的，遭到了长兄的坚决反对：“她们在地狱活不下来，小D。不，人鱼也活不下来。……亚特兰蒂斯的国王是Bruce的朋友，你爸不会同意你把他朋友的子民当宠物养的！”
所以，这个池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别的用处。
现在他趴在里面，看着Tim布置好熔岩循环的阵法，然后握着Jason的翅膀尖，一笔一划地用那个尖锐的凶器修复着池缘精致唯美的浮雕。——好吧，用人类的审美来说，那些满是火焰和骨头的浮雕更应该被称作“惊心动魄”或者“狰狞可怖”。
熔岩渐渐上涨，覆盖了Jason的整个身躯，他在熔岩里伸展了一下脖子，准备陷入沉睡。熔岩池里很舒服，比起真正的熔岩有一个非常大的好处，就是他醒来之后不必迷惑自己究竟在哪儿。——他和Roy，一只火精灵，一起的时候，遇到的最大也最多的麻烦就是，他们都在熔岩里睡觉，一觉醒来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对方在哪儿了。
快睡着的时候，Jason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他并不陌生，恰恰相反，非常熟悉。——那是巨龙的翅膀划破空气的声音。
Jason继续听着。
接近成年龙族的体型。
圣龙。
他刷的一下睁开两只眼睛，从熔岩里抬起头，抽回了自己的翅膀尖：“小红，你的那头小圣龙来了。”
手里一下子空荡荡的Tim撅起了嘴，他抓了一把空气中的火元素，捏成一个燃烧的小光点：“带Conner过来。”
Jason有点惊奇——他都不知道鸟宝宝的魔法已经这么厉害了。
他没把头埋回熔岩里，而是把下巴搭在了Tim刚刚修过的浮雕上——有种直觉告诉他，这事要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龙族变成人的时候是没有衣服穿的，有的会选择在身体上保留龙鳞变成的甲胄。Jason之前没这么干，是因为他的鳞甲上到处都是凶器，而他最喜欢的兄弟就趴在他身上。
Conner也没穿鳞甲，他自带了衣服。
他看起来有些苦恼，金灿灿的眼睛里都少了点光，但这关Jason什么事呢？这群圣龙可能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名为“狗狗眼”的心灵控制能力，但据Jason所知，地狱生物——至少他们家的地狱生物——对此免疫。
但这不妨碍Tim微笑着问他：“怎么了，Conner，我能帮你什么吗？”——Tim当然会对他很温柔，即便抛开他们这些年彼此信任、保护和拯救的情谊不谈，Conner可是条龙！
Conner诚恳地点头：“我就是来找你帮忙的。你知道我有个弟弟，Jonathan，我们都叫他Jon，对吧？他失踪了。”
Jon正跟着Damian在地狱观光，但比起四面八方荒凉的死寂，他的目光更多给了身边傲慢的半魔。
Damian在父亲这边会露出他的两只长角，用来彰显他优越的血统；而在母亲那边则会收回来。——以刺客自居的吸血鬼家族崇尚比斗，而用一对恶魔角撞向别人一点都不符合Damian母亲和外祖的战斗美学，不过Damian自己还挺喜欢用它们的。
那双角坚不可摧，连接颅骨的地方很粗，越向上越细，弯出简洁而有力的轮廓线条。它下面有些向里弯的趋势，在上面的三分点处则又向外转去，锋利的顶端笔直向上。
“你的角真漂亮，我能摸摸它们吗？”Jon问。
Damian审视了一下那双还没长出爪子的小肉垫，点点头。好吧，他的坐骑还是只幼崽，他应该适当宽和一些。
下一刻，拍打着翅膀的小金龙就在他面前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十岁不到的小男孩——这小子的人形居然比他高？这叫哪门子幼崽？——，一双细嫩的小脚踩在粗粝的岩浆岩上，朝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男孩身上大部分披着与鳞片同色的甲胄，在血月下反射着冷光。Damian曾见过Jason在战斗的时候召唤出差不多的武装，除了Jason那身上有许多坚硬的边角与外凸的骨刺，而Jon这身鳞甲还没长出可用以攻击的部分。
Damian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在刺客家族长大所养成的习惯之一，面对潜在的对手总要有所防备。
Jon伸出了他的手，淡蓝的鳞甲一直包裹到手背上。Jason的鳞甲会在指根附近形成类似指虎的骨质，而Jon的只是终于手背，弯成一条圆润无害的弧线。
那双手搭在了Damian的角上。
没几个人碰过这对角。父亲会在定期检查的时候触碰它们，但并没展现出什么喜爱之情——这理所应当，Bruce有生之年头上一直长着一样的东西——；父亲的门徒们，包括但不限于他的三位兄长，在和他格斗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地碰过他们；老管家也帮他清理过上面的污渍。
他的兄弟姐妹们小时候都摸过他父亲的，因此对他的角没什么兴趣。Richard是喜欢亲密触碰，但他更喜欢摸他身上柔软的地方，比如头发和脸颊。说起来，Damian倒是非常确信Timothy想把他的角锯下来，就像他想要砍下对方的翅膀一样。——真的称得上喜欢它们的反倒是Stephanie，那只真该为自己的魅力感到羞耻的魅魔，她逮到机会就要摸一把。
但像这样充满好奇和憧憬的触摸，Damian还是第一次得到。
恶魔角的本质是骨头，被触摸是没有直接的感觉的，但Damian能从角根部皮肤和神经的反馈来得知上面的手究竟用了什么样的力道。
Jon的力道很……很甜。
他好像对“恶魔”没有一点概念，看不到Damian绿色虹膜中间，漆黑的瞳孔里跳动的黑色火苗有着多邪恶的力量，也看不出Damian突出的犬齿、苍白的皮肤暗蕴的杀机。圣龙是世上最强大的生物没错，但他们也有弱点，Damian甚至现在就可以折断他的脖子。
但他就这么轻柔而向往地抚摸着恶魔的标志，好像一个纯洁而虔诚的信徒抚摸天使的翅膀。——不，考虑到Damian认识的唯一一只天使每次造访的时候，翅膀上都会带着些羽毛被硬薅下来的凌乱，Jon比那些信徒可甜多了。
Jon收回了他的手，这打断了Damian不着边际的渎神行为——这在地狱其实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消遣。但圣龙和天堂关系很亲密，所以在他驯服Jon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让对方知道。
Jon冲他笑了，笑容无忧无虑而开心快活：“谢谢你，Damian。”
Damian发现Jon现在的神态和Timothy冒坏水的时候很像，但他坚信其中一定有些本质性的不同。……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他的坐骑看起来确实没有Timothy那能冒坏水的脑子。
显著证据之一，就是他现在准备光着脚继续跟Damian前进。
Bruce的领地许多都在熔岩上面，动不动就会有地面裂开，喷出熔岩。虽然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温度降低了，但Damian觉得那不是没有鳞甲保护的赤足能承受的。
他划开一道简易的空间法阵——空间魔法，特别是传送魔法是恶魔的看家本事，就是Damian只是个混血，使起来也游刃有余——，从自己寝殿里拿出一双靴子，扔到Jon脚边：“穿上再走。”
Jon依然笑嘻嘻的：“Damian，你真好。……还是说我应该说你真坏？‘好’在地狱是夸人的词吗？”
Damian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了。这只圣龙幼崽不仅比他高，还有点聒噪……他不确定自己想要这样的坐骑。
Alfred发现一件事情。
包裹着小圣龙的包裹不是Damian少爷身上会有的布料。
这只小龙究竟是他的小少爷从哪里捡回来的？
……真的是捡的吗？
Conner紧皱着眉毛，一股脑地说出来：“Jon最近在练习飞行，因为他一直很听话，所以他前几天说想自己去练的时候我们也就同意了。他之前都会按时回家的，但是今天没有。我本以为他只是贪玩，可去找他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他龙。反倒发现他练习飞行的悬崖上有新鲜的圣龙的血，我还闻到了恶魔的气味。”
Tim问：“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出那只恶魔吗？”
Conner摇头：“那好像……是你弟弟的味道。我还在你家主殿里闻到了圣龙的血。”
Jason睁开眼睛，看向Tim：“我得说，恶魔崽子的胆子比我想得还要大。”
Tim挑起一根眉毛：“我倒觉得，他现在才干出这样的事已经比我想得要像话点了。”
Conner连忙打圆场——这话要让Damian听到，他们肯定又要打起来——：“也不是说一定是Damian，呃，绑架了Jon。但他很可能是唯一知道Jon在哪儿的人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他。”
Tim点头。
Jason打了个哈欠：“建议你们先去问Alfred，小崽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他。”
Tim带着Conner离开之前给Jason眼前放了面镜子。
“以防你错过什么精彩的部分。”他神采飞扬地说。
Jason和Conner都很熟悉那表情，那是小鸟宝宝要找事的征兆。
Damian带着Jon走到了一处很荒僻的山崖，那上面还盘踞着混乱纷杂的黑暗力量。
Damian转头看了一眼Jon：“跟上。”然后他伸手拨开了黑暗力量，好像拨开一片长草丛那么容易，钻了进去。
Jon跟在他后面。
Tim和Conner借助Alfred和追踪魔法抵达这里的时候，Conner的脸色不太好看。圣龙以光元素为食，这是地狱绝不会有的东西。依仗强悍的体质，他们可以在地狱的大多数地方乱晃，但聚集的黑暗力量会让他们感到很不舒服。
Conner空洞地看着Tim：“我觉得Jon回家一定会大病一场。”
Tim翻手递给他一颗珠子，里面注满了纯净充裕的光元素，缓缓向外散发着。自从他们两个一起行动之后，Tim身上就常备着这种珠子，作为Conner的储备粮。
Conner接过来握在手心里，脸色好看了不少，感激地冲他笑笑。
Tim拨开黑暗力量：“他们走的是这条路。”
其实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如果Damian对Jon造成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他该怎么和Conner交代。——他已经尽量把事情往好得方面想了，Damian毕竟是他弟弟。要是换了他俩刚认识的时候，Tim根本不会带着Conner走这么远，直接在家里就会问Conner想Jon办什么样的葬礼。
毕竟带着一条毫无自保之力的圣龙幼崽，在地狱走了半天，然后一头扎进黑暗力量的海洋里这种事，怎么想怎么不怀好意。
Bruce正在冥想。他站在一处崖顶，身后的黑暗力量乱七八糟，但靠近他三米之内的都被他驯化得服服帖帖——他是只恶魔，黑暗力量当然会听他的。
悬崖下是一幅瑰丽而壮观的画面。地面漆黑，赤红的熔岩在河道里缓缓流淌，表面浮起一个又一个的气泡，发着耀眼的光。河道边的地面上长出一簇簇的火水晶，和不太多的屋舍顶上装饰用的一起，在高温下发着光。熔岩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形成一片赤色水域，比天上的三轮血月加起来还要明亮。水域中央是一座漆黑的小岛，魔王的宫殿在那里拔地而起。那座宫殿纯粹是用火水晶搭建的，各种魔法的纹路在上面一刻不停地流动着，让脆弱的水晶几乎坚不可摧。从这里望过去，能清晰地看见宫殿的每一个细节。地狱三头犬在和老管家玩丢飞盘的游戏，熔岩池里泡着的魔龙全身上下只露出头，搭在池边上，昏昏欲睡。
——这是Bruce的领地。
“Bruce？”成年圣龙在魔王面前悬空停下来，变成人形。身上披着的鳞甲简洁而优美，几乎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设计，衬得他强大而又可靠，看起来甚至有些温和。
魔王原本闭着眼睛冥想，听到他招呼，睁开了眼睛：“怎么了，Clark？”
他们相识的时候，Bruce表现出了极强的领地意识，所以他的挚友后来也不怎么造访地狱。——Bruce不会为此感到后悔或者抱歉，他真的有那么强的领地意识。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会尊重他的领地意识的，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总而言之，如果Clark来了地狱，那他一定是有正事。
Jon跟着Damian走了好一阵子，突然问道：“Damian，我哥哥说圣龙在黑暗力量的围绕下会很不舒服，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只幼崽比Damian想得还要蠢。他居然现在才意识到。
Damian轻蔑地看着他：“我带你过来的时候给你下了隔绝黑暗力量的法术。”何况你还站在我身边，我怎么会让区区黑暗力量伤害我的坐骑？
“哇，你好厉害啊！”Jon没看懂他的轻蔑，自顾自地崇拜起对方来。
Damian轻轻哼了一声。
Jon依然绕着他转：“对了，我还没问你呢，当时发生了什么？我的翅膀都撕裂了，整条龙卡在悬崖上，你是怎么救下我的？”
“爬上去。”
“怎么可能？那是冰雪之崖，孤独堡垒的后山，没人能爬上去！”
Damian冲他露出一个微笑，什么也没说。**
Jon有点愣了：“你真的……拉奥啊，爸爸的确说过他的恶魔朋友无所不能。”
Damian哼笑一声：“快跟上。”
“你的小儿子失踪了，你觉得我的小儿子和这有关，所以让你的大儿子来找他，结果大儿子和我的三儿子不知道去了哪里。然后你来找我。”Bruce耐心地听Clark说完，总结了一下事情的发展经过。
Clark点头。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他们都在哪儿呢？”Bruce问。
司掌业火的魔王露着两只长角，披着满身烈火，瞳孔里总是熊熊燃烧的火光此刻有些柔和了下来，夹在蓝色虹膜的中央，难得困惑地看着他。
Clark耸耸肩：“你是Bruce啊。如果你都不知道，我还能去找谁呢？”
Bruce已经认识Clark很多年了，他非常清楚，这只强大的龙族成长在民风淳朴的小镇里，因此具有不可思议的理想主义与乐观精神——他甚至把这些传染给了Bruce的长子——，这并不妨碍Bruce在他想的时候就张嘴挖苦他，但有的时候Bruce也会词穷。
“……很高兴知道你这么信任我。”他干巴巴地道，“但我真的不知道。”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黑暗力量就被拨开，Damian带着Jon走了出来。
Damian向他的父亲点头致意：“父亲，原来您在这儿啊。我们需要使用这里几分钟。”
“可以。”
“谢谢。”
而相比之下，Clark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他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了吸了两口空气：“Jon，你怎么跑地狱来了……而且全身都是Damian的味道？”
小龙一下子窜到了父亲身边，这让Damian不满地眯起了眼睛：“Damian救了我，是他带我来的。看，他还借了我一双靴子穿。”
Clark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忧心忡忡地皱起眉毛——他从未见过Bruce家中任何一个生物对初次见面的人这么好过，除了Alfred，那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对，他就是在说他的老友全家都罹患偏执性多疑症。但他并没忍心告诉Jon真相：“Conner来找你了，你见到他了吗？”
Jon摇头。
“好吧，我们回家之前，我还得先找到他。”Clark揉揉幼子的头，“你可以先去和你的新朋友玩一会儿。”
“我们不是朋友。”Damian的声音毫无征兆地插了进来，“我是他的主人，而他是——会是——我的坐骑。”
Jon因为惊讶吞下了自己的舌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父亲也没比他好到那儿去。
在场的四个生命里，只有Bruce保持了基本的语言能力：“你是他的主人？为什么？”
他怎么能这么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嗓子紧得说不出话的Clark在心里问道。
Damian看起来依然不紧不慢：“他被运动大师袭击了，成为了对方的战利品。如果我不在场，运动大师会捕获他，然后把他卖给雇主。但我打败了运动大师，因此我赢得了他的所有权，我决定让他成为我的坐骑。”
Clark倒吸一口凉气——他希望这只是玩笑话，可这孩子看起来是认真的。
Jon终于出了声：“Excuse me?”
另一个声音在这时候响起：“哦，所以这就是你的图谋。带他来这儿是为了定下你的魔鬼契约吗？”
“不。”Damian傲慢但抄起了手，“最无能的恶魔才需要契约来驯服坐骑。这里总有一天会是我的领地，我要向Jon展示他有一个多么出类拔萃的主人，让他明白成为我的坐骑是无上的荣耀……”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Conner：“远比当堕天使的收集品强。”
“我不是收集品。”Conner皱紧了眉毛，“我是Tim的朋友。”
Damian刻薄的嘴角掀了掀，嗤笑道：“Jason也这么觉得。Timothy在驯化龙方面确实有些手段，不过，依然不入流。”
Conner有点生气了，Tim能听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Bruce，”Tim抖开了他的翅膀，把Conner推向他父亲的方向，“以防你没注意到，这次可一点儿都不能怪我。”
战斗用的盔甲受到他的召唤，一下子在他身上穿戴整齐。
Tim握上他的剑柄，字面意义上的战争一触即发。
但他没捞到动手的机会。
一道蓝色的影子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冲到了小恶魔的面前，仗着身高优势拎起了他的领子：“所有品？坐骑？你把我当成你的奴隶？”
Clark想起来了，Lois四天前刚给小儿子读过《灰姑娘》。那本该是一个单纯且肤浅的睡前故事，它的作用本应该是让孩子做个好梦。
——但Lois？她是个表达者，她一直致力于向全世界揭发那些不公正的事情，而她上周才见到一座把奴隶制的敲骨吸髓践行到极致的城市。
所以是的，她当然会向自己的儿子说：“在父亲死后，灰姑娘从一个有完整人权的小姐沦为了女奴，而她根本没有想过反抗。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失去自由，而是你不愿为夺回它而抗争，甚至根本就意识不到你应该抗争。”然后Lois给他讲了那个可怕的城市。
坦诚地说，Clark很高兴Jon虽然还小，但已经富有正义感和同理心。只是如果他能在此基础上做到按时睡觉就更好了。
但说真的，Clark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对Bruce的儿子做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想对Bruce做，却一直没找到契机也没找到胆子做的事——拎起他的衣领臭骂一顿。
这种微妙的心态让他失去了阻拦的机会。
而Bruce？看他干什么，恶魔崇尚自由已经到了混乱的地步。Damian要为他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不管他几岁，也不管他会付出什么代价。
他不是也没管冲着手里的镜子叫唤“大红，大红，快醒醒！恶魔崽子要被揍了，你不会想错过这个的！”的Tim？
不过Bruce的确看向了家的方向，Jason的头搭在熔岩池缘的浮雕上，一动不动，已经睡着了。——他待会儿要记得把他的头放进去。
所以是的，Jon和Damian打起来了。
Damian有着作为半恶魔的主场优势、半吸血鬼的矫健身手，在母亲那边的生活让他掌握了许多格斗技巧，虽然不能与兄长们媲美，但对付同龄人绝对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而Jon，伤刚刚好，从未接受过战斗训练，但他是一条圣龙，全世界最强大的生物，关心弟弟的Conner还把那颗全是光元素的珠子扔进了他的手里。
所以他们势均力敌，打得天翻地覆。
Bruce看起来完全不担心，他还有闲心冲Conner招招手，让饱受黑暗力量困扰的圣龙站到了他身侧，给他抽出了一片没有黑暗力量的真空地带。——利用黑暗力量Tim得心应手，但不知为什么，这样直接地操纵黑暗力量他一直没学会，可能还是和他天使的出身有关。
战况愈演愈烈，Jon的眼睛里开始射出高热的光线，而Damian用半吸血鬼的利齿扎穿了对方肩部的鳞甲，留下两个流着鲜血的洞窟。——能伤到圣龙鳞片的东西不多，恶魔的角都不在其列，但吸血鬼的尖牙是一样。
为此，Damian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圣龙以光元素为食，因此他们的血液里蕴含着非常多的光元素，几乎像是阳光一样。
而阳光，能把吸血鬼烧成灰。
虽然Damian是个混血，而且他及时松了口，可他的下半张脸还是被烧成了焦炭。这种程度的伤势以他的体质而言算不上非常严重，但却把没见过世面的Jon吓坏了。
Jon甚至控制不好自己的热视线，他只好移开自己的眼神。热视线仓促地射向远方，在Bruce的宫殿上来回反射了几下，射到了熔岩池边的龙脑带上。
一声震怒的龙吟。
“啊，你们可能还不知道。”Tim解释，“因为地狱熔岩的损耗，这里的温度有些下降，Jason的热量不足，需要冬眠。”
熔岩魔龙振翅飞来，Jason身上燃烧着碧绿的业火，刚刚还安静蛰伏的骨刺尽数冒了出来。
“但我觉得现在他不用了。”Tim道。
Bruce及时用空间魔法把圣龙们送离了现场——Jon还太小，而且没经受过训练，他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两架。
但Damian可以，或者说，他渴望。
这场战斗彻底摧毁了Bruce最爱的观景山头。
他在Jason的龙息、Tim的羽毛和Damian的怒吼中思考起一个问题：“Dick他妈的到底去哪儿了？”
END
*我不知道的心灵控制能力：这个我觉得不用注释，出自乐高异魔联盟里的老爷。作为心动的一种蝙蝠表达方式（不是啊喂！）。
**露出一个微笑，什么也没说：画面出自正义联盟大战少年泰坦，遥遥影射正义联盟：战争，Like father, like son.
文里所有非人类都没有姓氏，想尽可能体现一下宗教故事的感觉
Notes：
这个AU叫做：假天使和真恶魔。我在《伴郎争夺战》用过这个比喻，从那时起就想写这样一个AU，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好点子，所以只写了开头几段
直到昨天晚上，我睡觉前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霸道总裁买一送二，理性讨论氪星人的择友标准。”它成了这篇文的主线。
我还蛮喜欢这个AU的，希望能想出下一篇吧
